【攝影與創作】Jonathan Lovett 的《off the beaten path, there is a flowering》: 探討酷兒文化和自然如何相互交融

Jonathan Lovett 開始他的攝影之旅要回到 2017 年，他擁有自己的 LomoHome @jlovett，甚至成為了本周新人。多虧了六年前的這一初衷，他現在是一位專業的美術攝影師，於今年五月剛從帕森斯設計學院畢業。

「大自然是奇異的，同性戀存在於無數的物種中，從昆蟲到大型哺乳動物，涉及植物和真菌，在地球的每個大陸上都有存在...」Jonathan 在他長達一年的論文項目《off the beaten path, there is a flowering》的聲明中這樣說。

從他 2017 年的初始訪談中一圈回來，這位現居猶他州的攝影師坐下來談談他重新通過酷兒鏡頭與自然重新聯繫的經歷。這份工作聚焦於自然界的歷史背景，該歷史背景曾被用來證明恐同，他通過探索自然作為一個天生酷兒空間的觀點來反對這一觀點。

Hi Jonathan, 歡迎回到 Lomography 雜誌，能分享一下自 2017 年你被選為「本週新成員」以來你的攝影之旅帶你去了哪裡嗎？

嗨！哇，是的！自 2017 年以來發生了很多事情。

當我上一次在 Lomography 線上雜誌亮相時，我正在使用 Diana 針孔相機以及一些拍立得製作些針孔攝影。我現在確實轉向了其他類型的影像製作。我現在使用 120 和 35 mm 底片，我的兩台主力相機是 Mamiya RZ67（中片幅）和 Nikon F3（35 mm）。

我的拍攝主題自 2017 年以來也發生了很大變化。當時我在高中時，我主要是拍攝我周圍的朋友和事物。那時我的影像製作並沒有太多深入的思考或研究。這點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我的影像是一個具體的研究實踐的結果，受到我的閱讀影響。我閱讀的很多內容是有關酷兒生態理論和生態批評的。我的影像現在探索自然界作為酷兒性的地方，並深入探討酷兒生態理論的概念。我還決定將攝影作為職業，並決定就讀帕森斯設計學院。自從上帕森斯以來，我大多數時間都在自己掃描和沖洗底片。我真的很喜歡掌控整個影像製作過程。

我認為自 2017 年以來沒有改變的一件事是我對待顏色的方式。我對使用顏色作為世界構建的一種方式很感興趣，以創造基於現實但也存在於自己的空間，獨立於具體現實的夢幻般的影像。

最初的論文想法是如何產生的？

所以在製作我的論文作品之前，我製作了很多探討自然中的酷兒性的作品。我主要是在自然空間中拍攝我的酷兒朋友和選擇的家庭，並與景觀本身的圖像配對。我意識到我正在利用其他人來談論一個對我來說感覺非常個人的主題，這感覺不對勁。我不想替整個酷兒社群發聲，也不試圖這樣做，因為那不是我的位置。我想我想在酷兒背景下與自然建立聯繫，實際上是一個個人問題。

我出生在兩位媽媽家庭，從小聽到的是在學校同儕口中被視為「不自然」的家庭。當我開始發現自己是同性戀時，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因為我在父母身邊經歷了如此多的負面評價。我認為如果我是不自然的，酷兒性是「違反自然」的，那麼我在自然界就沒有位置，所以我真的與之保持距離。

在大學三年級時，我參加了 Heather Davis 教授的「酷兒生態學」課程，這確實在我內心點燃了某種火花。我意識到自然是酷兒性的空間，我從小聽到的所有這些言論都是謊言。我開始製作自拍和我伴侶的裸體肖像的圖像。這種圖像製作演變成了我想要在我的論文項目中追求的內容。

對我的身體和我伴侶的身體的關注對我來說非常合理，因為這變得比我之前製作的作品更加個人。我開始將這些裸體肖像與展示自然酷兒性的沒有人物的圖像配對。例如，我拍攝了加利巴迪（一種雀鯛魚），它們都是女性出生的，並在生命的某個時候過渡為男性進行繁殖。我還拍攝了真菌，這是自然酷兒性的絕佳例子，並不遵循異性戀繁殖的觀念。一個驚人的例子是树般平菇，這種真菌擁有驚人的 23,000 種生物性別。

您能談談製作這個計畫的過程嗎？

好的！所以我在論文年開始之前的夏天開始了這個項目，因為我知道我在東岸的冬天期間不太可能製作很多作品。這個項目的實際製作主要發生在夏天到秋天末。之後主要是進行精編。我想我有大約 200 張圖像被考慮用於最終作品。

製作肖像是最困難的部分。這需要我和我的伴侶付出很多的脆弱。我對我的伴侶感到非常感激，他願意參與這樣的項目。如果沒有他們，我無法完成這個項目。

那些沒有人物的影像是在全國各地製作的，歷時幾個月，但與肖像是分開的。我不得不找出如何將這兩種類型的影像結合在一起，以製作出一個有凝聚力的最終成果。在製作這個項目時，還涉及大量的研究和查看其他圖像。

在這個項目中，我受到最大的影響來自 Alexis Pauline Gumbs 的《Undrowned》，Robin Wall Kimmerer 的《Gathering Moss》，Jeff VanderMeer的《Annihilation》，Catriona Mortimer-Sandilands 和 Bruce Erickson 的《Queer Ecologies》，以及 David Benjamin Sherry、Mark McKnight 和Terri Weifenbach 的攝影作品。在吸收這些文本和圖像的同時，我真的在努力將這些想法轉化為一種視覺語言。我認為這個項目中融入的一些更大的想法包括替代的親屬關係模式、非常生物學意義上的酷兒性，以及動物中的同性配對。

在製作的一年中，這個專案的方向有改變過嗎？

是和否。專案的核心概念沒有改變，但很多視覺語言和圖像之間的關係有所調整。

我認為整個年度中最大的挑戰是如何不在圖像之間創建視覺層次結構。我真的不想讓肖像比沒有人物的圖像更重要。我希望它們具有相等的重要性，因為這對這個專案的理念非常核心，即人類在我們星球上並不比其他生物更重要。這花了很長時間，嘗試不同的圖像大小、哪些圖像放在一起以及以什麼順序放置。

編輯也是這個專案的一個巨大部分，並且花了很長時間，實際上是整個冬季。這真的是一個「殺死你的寶貝」的時刻，因為有很多我真的很喜歡的圖像被刪除了。這是關於與作品保持距離，真正弄清楚哪些圖像有位置，哪些圖像沒有道理，即使我喜歡它們。

對你來說，為什麼使用攝影來描述「探索自然作為異常空間」這一點很重要，而不是使用其他視覺媒介？

實際上，我一開始以為這個專案將是一個多媒體作品，但隨著專案的演變，變得明顯的是，它們只想成為攝影作品。我認為這有多個原因。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希望這個專案基於現實。我希望人們看到這些自然中的異常的具體例子，並希望它們如實呈現。這實際上只能通過使用基於鏡頭的媒體來實現。

我還真的希望這些圖像能夠自己說話並且非常強烈。我不希望有任何會分散視覺注意力的元素，也不希望使用其他媒介作為支撐。我想讓這些圖像盡可能地好而真實。

另一方面，我認為對自然作為酷兒空間的探討可以跨足多種媒介，當所有這些語言匯聚在一起時，它可以非常強大。我只是認為這種對這一調查的詮釋最適合作為攝影作品存在，沒有其他東西介於觀眾和主題之間。

在製作《off the beaten path, there is a flowering》的過程中，你對自然界和酷兒的關係有過任何轉變嗎？

我想我現在看待事物的角度有所改變。我肯定更加注重觀察，並尋找不同的事物。例如，當我穿越森林時，我不禁想到樹木透過它們的根分享營養，支持其他樹木，超越家庭群體，有時甚至跨越物種。這不正是自然界中酷兒存在的一個例子嗎？這些替代的親屬模式和家庭群體一直存在於酷兒社群中。在我們的社區中建立自己的家庭，找到支持和親情是如此重要。

原來對樹木來說，這也很重要！我覺得這太美好了。當我在海洋中時，我也會思考這些魚和其他海洋生物如何展現出與異性異性戀對性別的理解截然不同的性別表達。

我認為自從創作了這個項目以來，我真的只看到了這個自然界中的一切酷兒元素，這讓我的內心充滿了喜悅。這些是我在出櫃時無法想像的事物，真的讓我感到我在自然界中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

你有規劃繼續進行《off the beaten path, there is a flowering》的工作嗎？

是的和不是。我視這個對酷兒生態的探討為一個終身的努力，將呈現許多不同的形狀和形式。我將這個項目視為這種探索中的一個章節，而我認為這個章節已經完成。我已經開始記下下一個項目的想法和問題，但它仍然處於思考階段。

如果你可以給剛開始涉足攝影的年輕自己一條建議，那會是什麼？

繼續前進！不要懷疑自己，追隨你熱愛的事物，並努力工作。藝術就是遊戲，不要忘記這一點。

你怎麼看待自己以及你的作品未來會怎麼發展？

我不是百分百確定！我想我對於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非常開放。我認為最重要的是繼續創作，讓靈感自然流動。現在我住在猶他州的鹽湖城，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地方，我很期待看看在這裡生活會帶來什麼樣的想法。我已經對這裡的景觀以及摩爾門文化與反主流文化並存的現象感到相當著迷。我仍在熟悉這個地方，但我對未來的探索感到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