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 LOMO 底片相機的藝術】夏小暖的人像圖書館小覷

Photo credit: 夏小暖使用 Lomography Simple Use 一次性底片相機拍攝

六年前，杭州底片攝影師夏小暖辭去了一份在主流媒體的穩定工作，開啟了她一直追求的自由生活。心中依舊懷揣著與文字共舞的心願，她也成為了一名自由作家，並撰寫了《就想開間自己的小店》與《再不出發就老了》兩部作品。現在她更被人知曉的，卻是作為杭州人像圖書館主理人的身份。熱愛生活、旅遊與交友的她與底片相機相伴，周旋於 Lomography Simple Use 一次性底片相機和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之間，為每一個圖書館的到訪者捕捉下他們最動人的一刻。這次與她的相見，讓我們更加瞭解這位活的看似有些隨性，卻蓄勢待發的女孩，是如何訴說她與底片攝影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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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ello 小暖，歡迎來到 Lomography 雜誌，可以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嗎？

我是夏小暖，自由撰稿人、在地生活方式研究員，在杭州開了一間人像圖書館，已出版《就想開間自己的小店》、《再不出發就老了》。曾經在主流媒體工作四年，2012年辭職開始踏上自主創業、自由創作、獨立攝影的道路。心甘情願和文字圖像糾纏不清，擅寫小店、美食、生活，熱愛旅行，享受吃喝、印刷品與買物，與無數雜誌收藏及旅途中來自各地的好物過著雜食與雜貨生活。

2）之前是怎樣認識 Lomography 這底片攝影品牌的？

我大概從 2008 年開始接觸底片攝影，2009 年開始玩 LOMO，於是就在豆瓣等網路上瞭解了 Lomography。我的第一款 LOMO 相機是 Holga，那時候數位相機才剛出來不久，後期軟體也還沒有發展起來，當時我非常迷戀漏光不可預見和獨特效果，所以開始玩。

Photo credit: 夏小暖使用 Lomography Simple Use 一次性底片相機和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拍攝

3）還記得你的第一台底片相機是哪台嗎？

我的第一台底片相機是尼康的 FM2，非常經典的一款全機械手動底片相機。拿起 FM2，我會發現無論想拍什麼照片，控制主權始終在自己的手中。我真的很喜歡尼小二！用到現在覺得最靠譜最穩定的一個機子，也是我使用最多的一臺底片相機。

4）你會怎樣形容自己的拍攝風格？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拍攝風格，我覺得一個人的拍攝風格一定是隨著個人的成長和生活狀態而變化的，因此真實隨性很重要：比如年輕的時候，我會喜歡偏清新的東西，於是拍攝風格也會偏嚮日系；後來隨著年齡漸長，審美和眼光會更趨於內斂跟極簡，體現在拍攝風格上也會冷靜和暗調一些。

5）在千禧年數位開始盛行的年代，你為何反其道而行之，堅持底片攝影這一塊？攝影於你有哪些意義？

拍底片的極大好處就是，即便旅行早已結束也能有所期待。每一張照片都是不可逆的，因此在按下每一次快門的時候都有了更多的珍惜與慎重。攝影於我的意義，我的回答是：「為了抵抗時間和空間的虛無，為了想要留住些什麼。」攝影教會我的事，不僅是按下快門，而是一種人生的留存。我要學習的，是一種體會世界的方式，而不只是紀錄的能力。拍照的意義，其實是觀看和表達的能力。對我來說，攝影是心的延伸，是修心也是修行，它提供了我另一種看世界的方式。

6）在底片攝影路上，有過一些難忘深刻的片段故事可以跟大家分享嗎？

2012 年夏天，我第一次飛躍北半球去到南半球。這張照片是我一個人搭了車去大洋路，在剛開進大洋路的時候，天空開始下雨，司機說大洋路的天變幻莫測，可能一天會有三變，等到開出沿海的公路，突然又雨過天晴開出了太陽，我下了車走到灘塗邊，被眼前的雲、海、浪所震撼。因為是一個人旅行，沒有人幫我拍照，我藉助路邊高處的石凳先對好焦，再用 Nikon FM2 的十秒自拍器拍下了這張自己的背影。

2014 年夏天，第一次日本京都的時候，慕名而往一所由舊學校改建的咖啡館。那天我們倒了五趟火車，翻山越嶺再徒步一個半小時才抵達。就在抵達最後一個名叫「月瀨口」的車站時，走出車站，被眼前的雲給美呆了，大家一起驚呼了起來，原來真的和宮崎駿動畫里的畫面一樣啊。我立刻拿起底片相機拍下了這張照片。至今念念不忘，那一天的藍天和白雲總時不時地召喚著我，期待再一次前往。

2017 年春節，我踏上了夢寐以求的北歐之旅。人生真的很奇妙，曾在夢裡告訴自己，死之前想去看一看冰島，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去的時候是冰島的冬天，白天只有短短的四五個小時，並且常伴著大雪大風。前一晚雷克雅未克下了一場大雪，第二天午後竟然突然放晴，我們迫不及待地登上了哈爾格林姆斯大教堂，從教堂屋頂俯瞰雷市，漂亮的彩色房子、海岸線、遠處的冰山盡收眼底，在陽光照射下格外動人。

7）這次你分別帶上 Lomography Simple Use 一次性底片相機和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拍照，對這兩台相機的第一印象如何？

這兩台相機我都是初次嘗試。Lomography Simple Use 一次性底片相機非常輕巧，隨身攜帶毫無負擔，這對於喜歡探店、暴走的我來說十分討喜；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則更像是一個時尚的道具，由於它拉風的造型，以及可以更換的彩色濾鏡片，使得它成為我工作以及去參加活動聚會時的必帶款。

8）從你的照片所見，Lomography Simple Use 一次性底片相機主要會跟你一起出遠門隨拍；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則主要是在工作地點附近使用，你自己更喜歡使用哪一臺？

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我應該還是會選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因為就拍攝效果上來說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能實現重曝、長曝光等各種特別的效果，充滿了無限可能性，每一捲都能有不一樣的玩法。

Photo credit: 夏小暖使用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拍攝

9）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令你創作了令人驚喜的重曝照片，在進行重曝拍攝時你最重視的是什麼元素？（例如構圖、當下心情、想表達的意義等等）

我拍照可能還是更偏感覺和感性一點，LOMO 本身玩的就是一種拍攝的自由和隨性。工作中我們已經有太多約束和規矩，因此在玩 LOMO 的時候我經常是完全無意識的，只是拿起相機紀錄下眼前的那一刻當下，至於重曝，則只是因為前後兩個片段時間線上的銜接，我在那中間選擇按下了重曝的裝置。

10）下一次希望帶著 Lomography Simple Use 一次性底片相機和 La Sardina 沙丁魚罐頭底片相機到哪裡拍攝？

九月我會重返瀨戶內海，也是這些年我最喜歡的地方，希望帶著相機去旅行。

11）2012 年你辭職在杭州開設攝影工作室，不久後便把創業心路歷程抒寫在《就想開間自己的小店》中。迴首六年，現在回想起來會怎樣看待那時候跌跌撞撞的自己？

有人曾形容我的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玩耍，可是誰又不是呢？我覺得人一輩子能做好兩件事就是成功了：做自己喜歡的想做的事，愛自己喜歡的想愛的人。最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做自己」，卻是大部分人花一輩子都沒真正活明白的。我們總會放不下一種依戀過去的慣性，但生命之所以美好，不正是因為我們總能在逆境中發現新的可能，然後勇敢地用這股力量去脫離慣性麼？我的人生一直走的都是野路子，每次回頭看自己之前的人生，總有一種「為賦新辭強說愁」的感覺，但它畢竟是我的一部分，真實、殘酷並且倔強。

12）看過幾篇有關人像圖書館與小暖你的專訪，編輯比較好奇的是，在拍攝人像特寫照過程中，你們是如何跟被攝者互動溝通，直至最後照片上呈現每個真實的靈魂？

對於拍人像，每個攝影師都有自己的本領，就像許多廚師會有自己的一門拿手菜。肖像又是人像攝影中更極致的一類，它幾乎沒有道具和場景，把所有的專註力都集中在面部。回想這些年的拍攝經歷，好像我們也並沒有特別做什麼，但是拍出來的成果依舊很動人。我想這就是肖像的魅力吧！因為沒有任何人是和另一個人相同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有時候覺得，拍人像就是圖個雙方的信任吧，對於攝影師來說，這是和對方交心的不二法門。
在人像圖書館，攝影師只是作為一個觀看者而不是引導者，少說多做，少做多感受。我們並不會讓客人擺什麼動作或者凹特別別扭的造型，通常都是舒服地坐著，放鬆下來的安靜狀態，再和鏡頭自發地產生一些互動和交流，很多時候甚至不說一句話。反饋在照片裡，是一種樸實的客觀的表達，那必定才會是真實的。所以，每個人都被我們看作是一本可以一讀再讀的書，而攝影師不是作者，被攝者才是。